第八十九章 父辈议结亲(1 / 1)
他是天子啊,若是他真的想要哪个女人,会得不到吗,即便是挷来抢来。
一个慕容柔,她不想进宫为妃也不能进宫为妃,那又如何,慕容瑾把他的二女儿送进宫来了。
朝堂之中,哪里没有恩肃的手插着,怎么对待宰相要依着她的意思,求西域藩王相助也要靠着她。
那皇帝算是什么,借别人的力坐稳王座,以为他会高兴吗。
“对。”哀哀的出了一声,直起身子来苦笑,他看不清赵慧茹的容貌,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重影。
他的笑容苦涩,苦在赵慧茹的心里,大婚那日便见过他这副样子,他不怎么喜欢自己,她一直都知道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爱他啊。
委屈也心甘情愿的受着了,只是那一次忍不住,便伤了乔妃与他的孩子。
她也很后悔,虽然玄晟碍着恩肃的面子不曾说过她一句难听的,可几年间的冷落疏远,也叫她受尽了煎熬。
他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脸,并非是怜爱而是轻佻的拍了两下,他笑着,可笑的却不好看也不高兴,“慧茹啊。”迷醉的叫了一声。
她不出声,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他面前,任由他的手在脸上摩挲。
“你和你姑母该高兴啊,朕照着她的意思娶了你。”因为醉,便将藏在心里的难听话说出了口,也未醉,仍记得她的姓名。
也是这段日子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吧,玄晟很压抑,很气愤,也很难过。
不明白为何他为兄弟留了生路,却仍然换不来他的安分;
不明白为何一直敬重信任的母亲,却是杀他生身之母的罪魁祸首;
不明白为何依照母亲的意思接受了这妻子,她却处处不能叫他称心如意。
“你还想要什么,要什么?”追问道,说着说着心中便越酸楚,鼻子也酸了起来,将覆在她脸颊的手放下,低下头定了定神。
看他难过,赵慧茹便觉得是自己错了,难道爱他有错吗。
难道入宫这些年,她的日子就好过吗,有一个皇后的名分又如何,她却从未得到过丈夫对待妾室一半的宠爱。
“皇上。”哀哀的叫了一声,“臣妾……”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来,那些封存在心中的话早已结成了冰。
萱妃有孕,恩肃交代她去好好照顾,她怎么受得住看着自己的丈夫与旁的女子恩爱,还要贱兮兮的照看旁人的孩子。
她虽不知恩肃是怎么打算的,可那是她的姑母,是她家族的荣耀所在,她不得不听话,有了乔妃之事在先,她也再也不会害旁人的孩子了。
方才叫了自家的姐妹陪她去看望萱妃,她左右为难,看萱妃怀孕辛苦,却也不敢提将军府被抄半个字。
莫非她已经为了丈夫让步到此,还不算是贤良的妻子吗。
为什么她所做的一切,她的丈夫从来都是看到她的不好。
“你去吧,去吧。”玄晟出了一声,胳膊撑在桌案上按着头。
他一直有头疼的毛病,半年前又大病过一次,赵慧茹担心他,可他都要自己走了,仍然死皮赖脸的不动。
在他面前,她也早已没有了脸面。
“皇上头疼吗,不如到臣妾宫中去躺一躺。”体贴问道。
却没听到他出声,抬起眼来看向在后面立着的李江示意。
李江轻轻靠近他身边,“皇上醉了,去歇歇吧。”不听他答话便将他拉了起来。
赵慧茹随着起身,抹去还挂在脸上的眼泪,一起扶着他。
椒房宫冰冷了许久,比起冷宫还要安静,将他安放在床榻之上,一边支使着宫人打水熬汤,她也早就学会如何做一个妻子。
恩肃一直教导她要大度,要学会视而不见,她也很努力的在做,她再不想奢望与玄晟同床共枕恩爱缠绵,只盼他能记得自己还有一点点好。
可玄晟却清醒了很多,看着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恍惚间想起她入宫那夜。
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子,只在恩肃的嘴里听过有关她的只言片语,她很会为人处事,只是时间久了,却越来越不喜欢看她的孤傲样子。
“这是椒房宫?”明明知道却问了句。
看他的眼神定住,该是醒了吧,老老实实的应着,“是,皇上许久不来了,恐怕都忘了臣妾的寝宫是什么样子的了。”
将手里的锦帕扔到水盆里,端坐在他身边,微微笑了笑,只当没听过他刚才的冷言冷语。
“皇上头还疼吗,若是累便睡一会儿吧,臣妾到偏殿不打扰皇上。”说完便站起身来打算走了。
却没能迈开步子,手却被玄晟牵住了,心中激荡不安,也不敢回过头去。嫁予他为妻,自然如其他女子一样,希望能得丈夫的怜爱。
是因为想起方才说的那些话,他知道恩肃与赵慧茹心都是向着他的。
是他自己一直过不去,方才说了几句不好听的,怕她会难过,所以才叫住她。
“你要朕一个人吗,椒房宫这么大,比起乾清宫还显空落。”故意示好说道。他想要一个女人留在自己身边还不简单吗,这些理由随便想想便有无数。
只要玄晟要求,她便不会拒绝。
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在他身边躺着,可也不敢乱动,她知道玄晟不喜欢她粘着,便学会安分了。
静静的呼吸,空气中有淡淡的酒精香气,而她的心跳却如常。
“别在意,方才酒气上头,朕胡口说的。”解释道。
寝殿当中没有旁人,只有赵慧茹和他相对,算不清有多久没与她独处,听她小声的应了句,便继续道:“朕这些日子心烦,朕知道你与母后都是为了朕好。”
“嗯,臣妾明白。”顺从的应道。
她心里却没那么高兴,不过既然决定贤良淑德,那便照着样子做就是。
好像与她相处的气氛与从前不同了,他一直希望赵慧茹变成这样,似乎心愿已经达成了。翻了个身,看她胆怯的缩着身子,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手指慢慢移到她的锁骨之上,今日这件衣裳也穿得素气,是这段日子不怎么与她见面,便不似从前一样费心装扮了吗。
她一直秀丽清瘦,身段较别的女子更显曼妙。
“朕少来后宫走动了,一直是你在打理。”将胳膊枕在头下,安静温柔的看着她。
她稍稍偏过头去,看他的神情却觉得心惊,便将眼帘低下,默默回道:“萱妃搬去和母后住了,母后说怕萱妃寂寞,便要臣妾常去陪伴。”
“那是辛苦你了,自她有孕之后脾气便古怪。”应道,眼睛看着她装饰在发中的红宝石,从前也见过她用这头饰,怎到现在才觉出好看来。
心魔真的可以左右一个人的心智,他总觉得赵慧茹不好,不知是不是饮了些酒,酒气作祟所以让他的神思改变。
“不会,这些日子萱妃妹妹好了很多,气色也见好了,倒不似旁人所说爱闹。”回道。
“她的胎,听张太医说比起旁的女子肚子更大些,也许会是双生子。”
这一字一句说出口来都敲在她的心口上,她才不愿提起萱妃的孩子。
“哦?”听言玄晟一愣。
“是吗,那朕便等吧,若是双生子那便好了。”他还没有过孩子,若是萱妃一次便诞下两位皇子,他当然是喜欢的。
听他的好话,也随着笑了笑。
与他在一起,他两人又能说什么,她又没有身孕。
玄晟一直盯着她的红宝石看,手指慢慢靠近。
在触到的刹那听到她说,“臣妾很羡慕后宫姐妹都能为皇上分忧尽力,臣妾福浅,唯有在这些小事上出出力罢了。”哀哀的叹了口气。
若是自己也能有个孩子便好了,有恩肃她便能坐上皇后之位,再有个孩子,她便能坐稳了。
看慕容漪与卫骄蔷都能因为一个孩子拴牢丈夫的心,想来她若是也能有个孩子,也会一样吧。
可玄晟少来她宫中走动,今日可算见上一面了,当然是高兴的,可她又害怕,怕自己豁出脸去玄晟还是不屑于碰她一下。
话才出口,便一把被揽进了怀中,心跳猛地加速,“皇上。”急促的喘息着,这怀抱似乎早就不属于她了。
“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叫了朕多少声了,要说什么便说嘛,难道你与朕生分了。”
温存的调子又起,他随便就能说出口来,为何到现在才肯对她百般温柔。
明白他的意思了,努力了这么久,被冷落了这么久,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将脸埋在他怀中,热泪湿在他胸口。
……
永安宫庭院当中放了几口大缸,听了陈草木的话,恩肃养了不少金鱼。
将罗多请到永安宫来小坐,他对这些金鱼情有独钟,两人便在庭院当中闲走着。
“太后的风采依旧,依然如当年。”罗多笑道。
与他早早便相识,这也是恩肃的骄傲所在。
当初她也只是那君王的宠妃,一个小小的妾室比不得皇帝的正妻。
可她偏偏胸有韬略,比起那往皇后更有城府心机,更适于随丈夫并肩作战。
一个贤良淑德,绣工极佳,温婉善良的王皇后,在人前更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唯有恩肃声音高昂,宴会之上罗多多次刁难,皆是她为丈夫解围,如此才换的那君王的眼光流转,在她的身上停留。
“藩王取笑了,那时是哀家不懂事,不懂得收敛,倒叫藩王失了颜面。”笑脸应道。
随着罗多的眼光看着大缸当中游行的金鱼,她美丽的容颜映在水中,罗多的眼睛便移不开了。
“本王见大燕新帝似是不太高兴。”提了句,从今日见到玄晟第一面,便知不是当年那皇帝带在身边的男孩子,比起那个男孩子,这新帝的气势更烈,却暗暗藏着,可见胸襟。
听言恩肃便赔笑道:“皇帝年轻,心气高,你我都是从那年岁过来的,藩王可不要见怪啊。”
“有太后这样的母亲,难怪皇帝脸面上会挂不住了。”笑道,恩肃行事更为雷厉风行,比起男子都不逊分毫。
恩肃将手里的鱼食撒进缸里,缓缓道:“他还年轻,哀家趁着还有力气为他多分担一些有什么错。”为自己辩解着。
“本王的女儿也到婚配年纪了,依本王看不如就嫁到你家来吧,有你这婆婆护着,皇帝也不敢轻视欺负。”抬起眼睛看向她,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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