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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地说道,“现在朝廷里诸公正心安理得地等着虏人的回话呢!”

“哦,那么朝廷诸公其实都是赞同和议的?”久未说话的岳飞沉思问道。

“那些不赞同的现在也都赞同了,还能怎么样!”朱松显然对这个提问相当苦恼,言罢闭紧了嘴唇。

吕祉也清楚,自从挞懒不再坚持对宋的册封之礼后,在万俟全力打压配合之下,反对和议的风潮几乎平息了,至于得地多少反而不在这些缙绅之士的考量范围之内。左右前朝那些有名的大臣,诸如王安石、司马光都曾经许赐蛮夷土地,而赵鼎的谈判竟然能回大宋并未实际占领的土地,简直是超迈前人的大功。吕祉俊美的脸上带着微微的冷笑,啜了一口茶道:“是的,也不能怎么样,终究各自干各自认为对的事情罢了。”

这个并不愉快的话题,让众人一时间冷了场。都不想提起,却还是左拐右拐绕到了这个令人痛心兼之伤心处上。沉默了片刻,袁溉生硬地说道:“安老,也并非世间所有事都能以对错评价。比如你那本流传自大秦耆老的《几何》,我在德老家已经拜读过了。”说着,袁溉走到吕祉身边,手按在他的肩上,“让我说什么好!我还从来没见过一本书中会有这么多处错误的!”

吕祉白皙的脸庞腾地红了:“果然错误很多吗?”

“哦,原来你也知道错误很多?你是怎么知道的?并未听闻安老你对数术有所研究呀!”

袁溉连着问了三个问题,每个问题都问在了关键之上,吕祉却难以回答。他知道错误很多,是因为他读过原本,但这不能向袁溉直说,只好含混搪塞,“赐书之人是个不认字的耆老,我猜错误必然不少。”

“哦,安老既然这样解释,我也就不再追问了。不过,书里错误虽多,难得的是展现了一个全新的风貌,我以前从来不曾想过,数术之法还可以做如此之提炼,这世界上聪明人真是数之不尽。我当时就决定了,后半生就以修订完善此书为第一位的要务。”

“袁先生,以你的才学,难道要终老于这一本《几何》上吗?”薛徽言惊道,“先生若能入两位相公之幕,成就岂非不可限量!”

“哼,”袁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副庸人安知我鸿鹄之志的表情,“德老,你也不必再劝我了,你那陈辞滥调我听了怕有一百遍了。你若是真想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便不要扰我心智。我把这书中的错误都订正完善了,只怕成就要超过你们将来复失地的功劳呢。就是我生也有涯,年岁不饶人,不知将来能否尽志?可叹呀可叹!”

袁溉说完,自顾围着凉亭疾行一圈发泄郁闷,再转到薛徽言身前,忽然停下笑道,“或是把你那淘气极了的宝贝儿子薛季宣交给我,我把术数的本领都交给他!如此,便成了愚公移山,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可不大妙!”

岳飞回来平江府居住这些日子,已经不止一次听安娘提到过这本奇书,此时见袁溉感慨逝水光阴,要徒,连忙插道:“小女也对此书极是推崇,不知先生可愿一教小女?”

朱松也道:“我家大哥,最近也是废寝忘食地钻研此道,不知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袁溉哈哈大笑:“你们先不要上赶着求我,我可有言在先。让我教可以,但我只教术数,举业之类的腐儒之事,一概不要指望于我。就连当初我考进士,也不过是游戏人间而已,旁人能考上我自然也能考上,却不是为了做那不得自由的什么官。”

吕祉暗道,您老是不能做官,一心想着改朝换代的,若是做了赵宋的官,受了赵宋的恩,岂非德行太亏!

不过袁溉这一盆冷水浇下,薛徽言和朱松却不能不慎重考虑了。反而是岳飞直接道:“小女愿任先生教导,不胜感激之至。”

“岳相公真是一个爽快的人!妙呀!”袁溉仰天大笑。

同时却还有一人也大笑道:“都说岳飞国而忘家,我看也不过是个整天为儿女谋的!”发笑之人正是替薛徽言抬肩舆的长大汉子。

岳飞迎上那汉子挑衅的目光,并不发怒,反而周身劲力内敛,虎目神光湛然:“怜惜子女又如何不能国而忘家了?又如何不是大丈夫。还请壮士赐教。”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要回国了

第190章终章燕云(20)

这汉子身材高大,生就一张黑黝黝的国字脸,浓眉大眼,行动间透着粗豪之气,天生一副赳赳武夫的样貌。吕祉却格外注意到,此人一部连鬓络腮的大胡子,极其仔细得修剪过,长短恰到好处,兼有抵御北地风霜之功效,却又不至于因常年奔波而累赘到生虱子的地步。这是一个细人,吕祉默默想着,细人行粗鲁之事,一定是有所求,于是难好奇更甚,端详着这所谓的轿夫的脸,头脑内搜索起可能的名人姓名了。

“你这赤佬,好生无礼!既知道面前之人是谁,还敢大声叫嚷,来……”朱松的人字还没有出口,忽然感受到一道威严的目光注视在他的后颈上,心中一寒,生生住了口。回过头,正对上岳飞的示意。说也奇怪,岳飞平日那张厚道而淳朴的圆脸,此时既机敏又透着一种大将的杀气,只让人想起了“虎威”二字。没有人敢惹这只老虎发怒。

“乔年,让他说下去。”岳飞沉静地道。

那汉子嘿嘿笑了两声,似乎是给自己大气,方慨然道:“就我所知,南朝的大将都喜欢在立功之人的名单中,夹带自己亲属的姓名,就连韩世忠都不能幸。然而又有人说,岳相公却不是这样的,非但不会在立功之人的名单中夹带亲属,反而还扣押自己儿子的战功不报。我信以为真,所以多方打听,特意来长亭拜会岳相公。然而见了之后,我才知道传言是不可信的。素号清廉正直的诸位相公,聚集在一起却连和议之事都不敢议论,唯知道汲汲于功名富贵,还有子女的读书上,更甚者,是给个女娃子请老师!呵呵,好笑呀好笑。”

岳飞等他笑完,不慌不忙地弹了下衣裳,叫道:“岳云,这位壮士适才既然提到了你,你且站过来。”

岳云见到父亲形容,便知道是动了真气,哪里还敢不依,规规矩矩地站到父亲身边,目不斜视盯住那汉子。

“大哥功绩如何,我又是否徇私舞弊,上有昭昭天日,下有诸贤口舌,是非不必我去说。”岳飞缓缓站起身,白皙的面庞上带着一丝冷笑,“然而,你来自北地,与我同吃过太行风霜,但想来带兵不多,所以今天我不怪你,反而要给你讲明白道理。”

那汉子闻言略略抬起浓眉,显是对岳飞三言两语便窥破其身世感到吃惊。

岳飞却不理会他,自顾自道:“带兵越多便越难,是以昔年韩信有云,韩信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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