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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中进士,制业肯定是够用的。他不禁斜了袁溉一眼,发现袁溉正向他摇头晃脑地做鬼脸。
“朱兄,你也不必为难,我也不是好为人师的主儿,痛快些说个不愿意,也不会强人所难。毕竟人各有志,数术、兵法之道乱世或是用得上,安定乾坤还得按先贤的法子,但也不用多,半部《论语》足够。然而,朱兄若是愿意让孩子走举业的老路子,也是应该应份,在座的哪位相公也不能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袁溉老实不客气地打个哈哈,“我这人实诚,有什么说什么,得罪之处朱兄万万见谅。”
别人或许不明白,但吕祉听得清楚,相公两字就是对着自己说的。再联想到袁溉的志向,自然觉出来,这人真是不怀好意,肯教这三个小孩实为了让他们在“乱世”做乱的,于是刚才的疑问也豁然而解,不教圣贤之道就是不教忠义,准是打算灌输不知什么歪理邪说给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难怪适才眉飞色舞地,瘦脸上硬挤出笑容来!别人也还罢了,但朱熹可是未来的至圣先师,要是被袁溉教成个“反贼”,这可如何得了。
“朱兄,”吕祉不搭理袁溉,劝朱松道,“兄要慎重考虑,不急于这一时。”
“不,吕相公,我已经决定了。”朱松扬眉,做出一个坚定而决绝的表情,“刚才李宝兄弟言道,他为了杀金贼,纵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我扪心自问,读书多年,却不及李兄弟看得透彻。平日,我只恨自己未曾学武,不能向吕相公麾下的胡机宜一般,上阵杀敌寇,下马草军书。若是我的儿子能够于北伐一事做上些小的贡献,也算是了我一桩心愿。我愿意叫朱熹跟随袁先生,学兵书战策,学数术之道,不把大好的时光浪在无休止地穷究经义上。”朱松说道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低头擦去眼泪,迟疑道:“将来,或者待他此二道有成之后,再科举以求功名,也是一说。”
此时的朱松,身上洋溢着殉道的光芒。
吕祉默默念了一声朱子,不好再劝。他实际也不清楚,如果袁溉反了他、娘、的官家,而又能不害百姓,自己是否该鼎力相助此人。恰在此时,艳阳天凭空劈下一道闪电,蜿蜒奔腾于原野之上,滚滚雷声随之炸裂天际。
朱松惊道:“惊蛰不是过了吗!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惊雷!”
“一声雷唤,天下从此多事了!”吕祉喃喃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宋初非常非常爱起外号了,什么龙虎大王盖天大王一丈青等等等等,来,猜猜吕祉在义军之中的绰号是个毛?小诸葛还是大刀xx,哈哈哈
第192章终章燕云(22)
吕祉辞别众人后解帆北上,不一日回到庐州。一切宣抚司细务不及问,第一件事就是找王仲明给吴氏诊脉。王仲明听到传唤,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进厅,后面跟着背药箱的两个女弟子。
吕祉与琴娘柳娘姐妹多日不通音问,这次久别重逢,三人对视片刻,都是感慨万千。柳娘第一个转开头,拉着琴娘上前见礼,口称“相公、国夫人万安。”
吕祉又看了看两人,恍然大悟,怪道总觉得姐妹俩哪里不对劲,原来是把头发梳上去了。少女顿改旧时妆,却没听说两人嫁人的消息。“你们,这是……”不该问,但还是问了,指着那一丝不苟梳起来的秀发,诧异不已。
“回相公,是奴家们自己梳的头。”琴娘形容淡然,无喜无忧,“还请国夫人赐脉。”
吕祉闷闷地应了一声,也不再言语了。当时,行医的女子多有这样自梳的,以示终身不嫁之意。姐妹俩落到这个地步,小小年纪不入空门恰似遁入空门,把这大好韶华空抛了,着实令人怜惜。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这样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出路。总之是阴差阳错,张俊委实害人不浅。
王仲明横了三人一眼,没有说话,闭上眼将手搭到吴氏的左腕上,过了片刻又换过另外一只腕子搭脉。
“王点检,可还有妨碍?”吕祉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宣抚司中,能让宣抚相公们战战兢兢的也就唯有医师了。
王仲明笑道:“恭喜相公,国夫人大安了。骨蒸的病症不能说都好,但也好了□□分。”骨蒸是崩漏之症的隐晦说法。崩漏的原因多种多样,但吴氏无疑是因为那次意外流、产。此病若是缠绵不愈,不但不要想生育了,大人都会被熬死。
“是王先生药用得好。”
王仲明向吕祉深深一揖:“岂敢岂敢,还是相公照顾得好。”又耳语道,“骨蒸既愈,阴阳相合可待。”
吴氏在旁边听到,粉面即刻腾起一道红晕,含羞谢后,笑着躲到一旁。
这算是第一桩喜事,不想当天又来了第二桩喜事。
王德当晚特来拜谒,一进门便口称有罪。
吕祉被他唬得一愣,自觉王德这些日子除了帮着刘子羽整了靳赛之外,天天操练军马,并没有不法之事呀。“王太尉,请起来说话。”
“宣抚,”王德起身却依旧垂着头,“我那小婆子刚给我生了个带把的娃娃。”
“这是大好事!”吕祉高兴地拍着王德的肩膀,“为什么要向当职请罪!我这就让他们封一个大礼包,祝小衙内康健平安。”这种场合,就没有和王德拘行迹的必要了。“虎父无犬子,我大宋又添一员勇将。”
王德嘴角牵动,笑容里带了几分腼腆,“没有先告诉宣抚一声,自然是罪过。好叫宣抚得知,我那小婆子生产前一天,我梦见死去的虎子进家唠话,说他因阎王怜悯,已经转世投胎,要和我再续父子前缘。结果第二天他弟弟便出生了。等稳婆洗干净了递到我手上,二哥与他大哥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就是胸口多了一道青印。该死的死,该活的活,这才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好,好,好个善恶有报!太尉一心为国,冥冥中自有享不尽的福禄。”
王德咧开嘴笑了:“谢相公。我这人虽然粗鲁没读过书,但有一桩好,知道实心做事。所以当初刘相公待我很好,现在相公待我更好,就连冥府也又还我一个儿子。相公你是天大的好人,必然比我的福报还要厚不知道多少倍。将来少不了子孙绵长。”
吕祉苦笑一下,他的福报是厚还是薄已经无从分辨,“总是借太尉吉言。”
休息了不过一天,第二天吕祉就在刘等人陪同下视军。说是视军,先视的是各军的屯田。这还是去年的定议,但因为节气的原因耽搁到了现在。眼下除原八字军与王德一军换防,屯驻前沿至濠州一带外,其余的都在庐州驻扎,或在城内居住或依山据险而营。于是还是先到关师古一军的驻地。
有道是屯田先修水利。一年之内能够修水利的时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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