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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
再没有其他宋将会跟岳飞一样,打完仗不好好地关起城门编捷报,而是继续游骑四出侦查敌情了。
这种小规模战斗绝不可轻视,反而正是千人级别的战斗,才最考验双方锐的能力。宋军战斗技巧、战术组织都必须和金人所差无几,甚至略有胜出,才能保证每次的胜利。也正是这样接连的战斗,进一步磨光了兀术的自信,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这种氛围下,任何一军都不敢放松神,要继续厉兵秣马,时刻准备着大的动作。不然,被金军钻了空子或者被上司抓住把柄,都会有好果子吃。
反正左右是要绷紧了朝前看,吴拱索性想搏一个大的。
“前锋,”吴拱第三次提到了这个词,目光变得坚毅而安然,“请宣抚成全下官这个心愿吧。”
“吴太尉,你是我今天碰到的第五个请战的。”
岳飞身边的幕僚随之发出一阵爽朗的笑。
黄纵道:“我要替岳相公贺。相公的兵真可一用。”
吴拱脸色发红:“原来,原来有这么多太尉都在请战……”
岳飞轻叹一声:“现在如何战,还是要听从朝廷的吩咐。”
岳飞说得很隐晦,然而前线诸军共同抗旨,于大宋已是前所未有之事。岳飞一要顾虑朝廷,二要协调友军,也只能做试探性攻击,而不敢有决定性的军事行动。
“但愿君父早降诏旨。”
吴拱也知道诸军和朝廷(君父)大概的分歧,不敢多言。岳飞拿起吴随信赠送长子的宝刀,轻轻抽刀出鞘,又猛然插回鞘中。宝刀龙吟不止,良久方歇。岳飞横持刀鞘,将刀递还吴拱,头也不回地走了。
君父果然没让前线将领“失望”。金字牌急递以四天跑死了六匹马的速度,将诏书递送到了岳飞手中。
这份诏书,是官家在备览了鄂州、淮西诸军捷报后作出的规划。诏书内容主要有三条:一是严令鄂州、淮西二军不可擅自出击,必须等杨沂中军到睢阳后,方可会同行动;二是交给了鄂州、淮西二军新的任务--鄂州一军应同时负责与川陕宋军的协调,复关中,而淮西宋军则应配合淮东宋军,北上山东;三是诸军粮草供应不再有河南转运使司专一应付,而是改由诸司共同转运,剥夺了李纲凌驾于其他转运司之上的地位。
“娘的,杨胡子这是争功来了!打应天的时候,打郾城的时候怎么见不到胡子,这会儿跑来摘桃子。”徐庆直接骂道。
“徐太尉,你把刚才的话再大声说上一遍!”岳飞少有地疾言厉色。
这位小老乡还是很怕五哥摆出大将威严的,忙摆摆手,躲到了薛弼身后。
岳飞续道:“十哥好久没打过仗了。他的殿前军是辛辛苦苦征召良家子练起来的,练了也有三年多了吧,就是还差见个血,缺点火候。咱们帮十哥把这场顺风仗打得漂漂亮亮的,上对得起君父,也对得起咱们的良心。哪就有些有的没的怪话!再有这样子不识大体的,不要怪当职不讲情面!”
第233章终章燕云(63)
岳飞忽然发怒,手下的幕僚和将领都不敢作声。
没人比薛弼和黄纵更清楚,拒绝班师让作为主将的岳飞承受了怎样的压力。岳飞选择了将官家旨意一五一十地告诉主要部将,没有任何隐瞒。虽然取得了众将的支持,但这也意味着,在朝廷(官家)眼里这一军的人都是抗旨的同谋。
岳飞要为所有人的政治前途负责。
白天,岳飞风淡云轻地处理军务,可是整整七个晚上,薛弼和黄纵轮流被岳飞深夜叫起。
他和薛弼谈论朝廷形势,奏议接连修改了几十遍,想着如何才能更委婉地表达衷曲。不是抗旨不遵,是机会太好,实难放弃。和黄纵谈论的则是军事形势。能不能吃下兀术的主力,能不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不虑胜,先虑败,这一点宋朝的大将中没人比岳飞做得更好。胜败不是闭门想出来的,是不断和金军接触后,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现在,日夜焦心的煎熬终于有了明确的结果,虽然不是最好的。岳飞借着徐庆的牢骚,总算发泄出了这些天积压的郁愤。
黄纵劝道:“徐太尉也是好心,摘桃子什么的是说得不恰当。可是换个说法,兀术怕也不是一捏就烂的柿子。兀术现在还赖在东京不肯走,依下官之见,大约有些缘故。一是有恃无恐,东京城高池深,外城、内城、宫城俱全,兀术不着急;二是仗打得太难看了,兀术不甘心,总想捞一笔扳回点面子;三是想看看我军的动向,再做去留。总之还是舍不得这块太、祖官家的龙兴之地。比如手谈(围棋),现在到了官的阶段,怎么落子还得好好想想。”
“对对对,末将的意思就是这样的。”徐庆说道,“只有咱们军,才能在千人对抗中略占上风。别的军打不出这么漂亮的小战斗,他们就会结大阵,打呆仗。咱们要是让出了位置给杨胡子,末将怕杨胡子两眼一抹黑,吃大亏。末将原是为胡子着想,迟则生变……”
薛弼拽了一下徐庆的甲胄,徐庆一愣,不敢继续说下去。
“行了,刚说你贪功,现在你又瞧不起友军。你以为你带着自己那一万人能打过谁?”岳飞大声质问。
徐庆小声嘀咕道:“能干掉殿前司。”
岳飞不理徐庆,装作没听到那声自夸。他也是借着训斥徐庆,让诸将知道敛,也怕诸将对朝廷心怀不满。现在,既然众人都已经明白鄂司绝不争功的本意,便也不再深究徐庆。
“迟则生变,现在,兀术已经修好了数道浮桥。徐文的船队也来了四五趟了,东京城内的家眷老小已经接的差不多了。四太子领着最能打的兵,趴在东京城里,隔三差五出来一回。刚接到淮西宣抚司的申文,淮西军连捷之后,伤亡极大,骑兵损失了近三分之一,步兵除了刘四厢(刘)的八字军近万人尚可一战外,其余都需要休整。”岳飞顿了顿,苦笑道,“淮西军连二线的杂兵都拼上了。所以,我们从淮西得到的支援最多是一万两千人,扣除守城的士兵,实则不超过五千人。淮东、江东宣抚司已经合力北上复了山东菏泽等地。他们本身兵力也不宽裕。杨太尉一军进发到睢阳,无论如何也得有十天的路程。”
有句话,岳飞没有说出口。凭借这样的兵力,其实拦不下兀术。兀术的兵就算战败,也可以脱身退到黄河北岸。他比任何人都想一口气吃掉兀术,毕其功于一役。
薛弼笑道:“下官知道了,宣抚是既想等杨太尉开席,又想留下兀术吃饭呀。”
“是呀,这着实地有些难办。”岳飞几天没睡,手扶额头,眼圈发红,“四太子不是没有决断的人。薛参谋,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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