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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

看样子并无其他帮手跟来,只此孤身前来偷袭,倒也是胆子不小。

那黑衣人抽刀怒道:“反正丢了腰牌,又铸此大错,回去也是死,还不如和你们拼了!万一杀得一人,或能将功补过!”

“还想杀得一人?你口气不小!”

身后忽又传来一身怒喝,霎时一把带着寒意的剑凛然飞过二人身侧,直直朝那黑衣人刺去。

本是只顾专心与二人对峙,哪曾想另边又刺出一剑,黑衣人躲闪不及直直挨上,胸前鲜血喷溅一地。

“你!”

他颓然倒地,圆瞪的双目看向深深刺入自己体内的宝剑。

柄有鹤纹,刃带寒气,是那曾在紫竹林中被他伏击的道士之佩剑澜霜。

“又,又是你……”

喉间溢出更多的鲜血,他似还不敢相信自己已在一朝一夕之间被人命中要害,却终在抬头看清拂手落下的段昭英之前喉头一哽,断了气。

“贼子,这下看你如何嚣张。”

段昭英一把抽出那血淋淋的剑,回望打量了一番背背抱抱的两人,脸色略黑:“你们俩可还好?”

云濯颤巍巍举起另一只未伤的手:“一般好吧,我这不是受了点儿伤……”

那道士啧了一声,转脸不再看他俩,横剑于地,双手捏诀御风而起:“事久易生变,赶快走。”

然后云濯便感觉身子一颤,耳畔风声大起,是司徒凛从善如流踩上了澜霜。

说来,分明自自己重生之后,这位魔尊大人便一副面色苍白手脚冰凉的虚弱姿态,可此刻偏将他背得极稳,以至于云濯只能感受到因御剑而致的些许颠簸,这样不痛不痒一阵,睡意便渐渐生出来。终于,他越来越迷糊的脑袋里昏昏沉沉成一片,在睁眼看到身侧的蓝天白云时哼哼唧唧:“凛兄,段道长,我们这是走去哪儿啊……”

司徒凛道:“睡你的吧,反正不回九淼。”

“啊?”

云濯吸溜了一下被风吹出的鼻涕:“不回九淼还能去哪?”

“去长安。”

段昭英道:“这一趟下山波折颇多,我得先回终南山给观主他们报个信儿,届时先去长安给你们找间客栈养伤吧。”

“哦……”

云濯蹭了蹭司徒凛的肩膀,那人衣间淡淡的皂角香染上了自己的些许血腥气,他垂下脑袋闭上眼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混沌的意识中渐渐萌生。

好像,就这么一直被人背着也不错?

断不断袖,怨侣不怨侣的都罢,反正只要他在身边就是好的。

要是能一辈子,那就更好了……

……等等?!

此念不假思索而出,擦过脑海之时云濯却忽的双目略睁,看着面前人的紫衣身影神思一滞,颈后冷不防起了层鸡皮疙瘩。

断袖断袖,当年同辈戏言传传也就罢了,难不成戏言说了千遍,还真要成真了?

作此想法,莫非的确如那段道长所说,你其实根本生了同他生生世世一辈子之念?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臂一抖,差点从人身上滑下去。

“怎么了?”

一旁司徒凛察觉他的动静,侧脸关切:“可是颠着伤口?”

“没,没事……那伤口好得很。”

云濯胡思乱想,做贼心虚,赶紧深吸一口气:“长安还有多远?”

“还得一阵子,我们这才到锦官城附近。”

司徒凛看了看周遭景致,将他一拍:“先睡会儿吧,届时下了地还要找客栈,可有的你忙活。”

“……哦。”

那人毫不客气,云濯只得缩了缩脑袋,片刻后又深吸两口气算是平复心境,眼皮渐渐耷拉:“那等到了你再叫我啊。”

司徒凛背对着他,两臂微抬,将人身形稳稳:“嗯。”

第十六章长安

这一趟段道士暂走师门,二人在长安城的养伤日子倒过得自在。

司徒凛生于蜀中,云濯长于武陵,说来说去都是南地之人,难得来了一趟都城长安,自然对其内不同于家乡的繁华热闹格外受用。白日里看看胡姬软舞,再听听勾栏评戏,夜里待人息安定,又商量商量行程,吹风吃喝探讨人生。虽说直等到七日之后那道士归来时也没干成几件正事,到底勉强算是把皮肉伤休养好了。

翌日清晨,几人坐在客栈大堂里吃早饭。

云濯大摇大摆拿了一笼包子和一碟糖饼,果不其然到了旁边只端了碗白粥的段昭英的鄙夷眼神。

于是他悄悄凑到司徒凛耳边,压低声音:“凛兄,我怎么感觉段道长很讨厌我……”

司徒凛面不改色:“如果有人借我剑童的壳子还魂,还在我面前把这壳子吃脱了相,我也会很不开心。”

“哦。”

云濯理直气壮:“可这壳子就是太瘦了嘛!你看这些道士每天早上只喝白粥吃馒头,不怕饿晕的么?”

司徒凛不予回答,白了眼他手里那包子笼屉上架着的一碟辣油蘸汁,明目张胆将之顺走,又调了一碗纯醋的给他:“天狼君,请你注意你的伤口,饮食要清淡。”

云濯看向他本来就放在桌上的那碟辣子,瞪人一眼:“喂!你拿我蘸汁,还想一个人吃两份辣子是怎的!”

司徒凛白他一眼,喉结滚动两下,直接仰头将那碟辣汁儿空嘴喝了。

云濯目瞪口呆:“……”

司徒凛耀武扬威:“怎么?蜀中之人嗜辣不行?”

看着犹沾着一薄层红辣油的空碟,云濯咽了口唾沫,乖乖拿起了那碟纯醋:“行,行吧……你开心就好……”

“咳咳。”

委实看这俩人不过眼,段昭英敲敲桌子:“能不能说说正事?”

司徒凛搅和两勺子菜粥,又弄了一碟辣油倒进去:“道长请讲。”

段昭英道:“红枫既已取得,司徒兄可试着探知其鬼气来源?”

“试过,但是没寻到。”

司徒凛道:“这事比较看运气,怕是得多试几次,待会儿吃完饭我再弄弄。”

“嗯,还有。”

段昭英又道:“那日你们与冥幽交手时我不曾赶到,可还获其他线索。”

云濯点点头:“有,据那黑衣人所言,这场伏击果然是有人勾连南诏买凶所致。”

段昭英一惊:“什么!还真是卖国?!”

“不错。”

司徒凛道:“又是盗尸,又是洛道长之死,又是卖国通敌,看来这事牵扯甚多,得小心处置。”

语罢,又一叹:“不过,现在咱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先从红枫一点点入手了。”

段昭英闻言略皱眉,不语。

司徒凛又道:“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八字不着一撇,先吃饭吧。”

此言一语作结,三人继续埋头吃饭,云濯手中的肉包几口进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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