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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了口气;听闻御医说他伤口在逐渐恢复,他又松口气;听闻伺候的人说他虽然昏迷却还能进食,他心底竟升起一阵喜悦。

他勤政又擅政,国家一日日走上正轨,政权一日比一日牢固,他又如此年轻,没人会惦记继承人的事,全都一心扑在他身上,全力配合他发展着国家。

几个月功夫,一切都稳定下来,沈清弦几乎要忘记那两年时间,仿佛他是从父王那里接过的王位,仿佛历史的轨迹本该如此,仿佛那给了他噩梦的印家人不曾出现过。

可是……有个人却印在了他的灵魂上。

不再这般忙碌后,沈清弦有了休息的时间,而大段睡眠带给他的却是缠绵悱恻的梦。

起初他很抗拒,为了不做梦把自己熬到累得不行,可真正一夜无梦了,他心里又空荡荡的。

他的近侍莺啼小声宽慰道:“陛下,还请仔细身体。”

勤政爱民的帝王必定极受人爱戴,这么短的时间沈清弦所展现出的非凡能力和仁爱之心,让追随他的人心服口服,也让他有了极大的声望。

他本就极具个人魅力,又深谙帝王之术,松紧有度的政策推行,谁都挑不出丁点儿错处,只对他倾慕至极。

沈清弦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莺啼低声道:“情况很稳定,瞧着气色也不错。”

气色不错吗?

几个月没看他,沈清弦以为自己会记不起他的容貌,可哪知道仅是这轻轻一想便像开了闸的洪水,大段记忆翻滚而出,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总归全是他。

笑时、悲时、恋时、痛时……

沈清弦猛地起身。

莺啼被吓了一跳,问他:“陛下?”

沈清弦垂眸道:“孤去看看他。”说罢他便向后殿走去,莺啼自是赶紧跟上。

关于昏睡的印九渊,整个宫中没有人敢议论一句。

实在是太忌讳了。沈清弦乾坤独断御下有方,宫人连想都不敢多想,又怎敢胡言乱语。

沈清弦一步一步走向寝宫,眼看着近了近了,心脏竟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跳动。

他不该来的,可是走到这里,他很清楚自己无法管住这双腿,就像管不了胸腔里的心。

推门而入的瞬间,看到昏迷在床上的男人时,他反而平静了。

所有纠结所有痛苦所有彷徨都消失了。

他站在床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昏睡中的男人还是那般英俊非凡,伤痛没能让他狼狈,从死亡边缘走一遭也没能让他失去锐气,他仿佛一头睡狮,下一瞬就会睁开双眸,撕碎猎物的喉咙。

沈清弦静静地看着,伸手碰了他一下。

紧接着如同被烫到一般,他指尖蜷缩了一下,可是却没有回来。

莺啼低垂着头,什么都不敢看也什么都不敢想。

沈清弦在这里待了很久,维持着这个动作,安静地看了许久。

没人敢打扰,没人会出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深夜般的寂静。

寂静却不冷清。

沈清弦终于还是妥协了,向自己的内心妥协。

他思念他,想见他,想离他近一些。

前世情缘也罢,今世孽缘也好,一切都过去了,他想怎样便怎样……无需有任何顾忌。

沈清弦扬了扬唇,勾起的笑容仿佛霜雪中绽放的寒梅,美丽至极。

沈清弦声音轻快道:“莺啼,准备下,孤要在这住下。”

莺啼心神一震,声音却是极沉稳的:“遵旨。”

沈清弦搬回寝宫了,他同昏迷的顾见深同住一处,起初还是外人伺候顾见深吃饭,后来他竟自己接过这活计,仔细为他吃饭。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喂他时他特别顺从,也吃得多了些。

沈清弦心里竟有些甜软,面上笑容也多了。

他晚上在外头批奏折,忙完了便回屋歇息。

侍者已帮顾见深做完日常洗漱换好衣裳。

沈清弦脱去外衣,挨在他身边,睡了个比梦中还要香甜的觉。

没有梦,没有恐慌,只有无尽的安心。

他的心情越来越好,越来越畅快,处理政务的效率也高了很多。

外头的臣民只夸他仁慈和爱,是一代贤君,宫里的内侍却各个揪心得很。

尤其是莺啼……

他们离得近,看得比谁都清楚。

谣传说陛下曾是这前印国王子的禁|脔,如今看来……怕是不止如此。

陛下卧薪尝胆,狠心夺位,可倾付的感情却无法回。

如今这前朝王子没醒,陛下还能惬意得同他“厮守”,若是醒来了……

莺啼等人每逢想到此处,便忍不住一阵心疼。

陛下是好陛下,比金国老国王勤政,比印国老国王优秀,他让他们看到了富饶幸福的未来,他们爱戴他,同时也心疼他。

陛下和这前朝王子是注定的孽缘。一生不得解,相恋便是恨。

沈清弦却不想这些,他只觉得这阵子快活极了,此生都没这般快活过。

放下国恨家仇,放下身份地位,他贪恋着他的温度,仿佛去了那一直吸引着他的美梦中。

真好……

沈清弦愿意日子这样无穷无尽地过下去。

半年功夫,顾见深身体逐渐稳定,御医已经不再每日诊疗,沈清弦却从未过问过他什么时候醒来。

因为他并不想他醒来,醒来梦就醒了。

也许是真的要醒了,顾见深要醒,沈清弦也要醒了。

所以许久没做梦的沈清弦又做梦了。

睡在顾见深身边,他梦到了顾见深。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大片红叶遮天蔽日,沈清弦难以想象世间会有如此巨大的凤凰木,它似乎通天连地,伫立在那儿自成一方世界。

鲜红的凤凰花中,一袭红衣的男子回眸一笑。

让人呼吸凝滞的美丽红眸,让人忘记一起的俊美容貌,让人只能听到心跳声的温柔视线。

沈清弦静静看着,恍若看到了人间仙境。

男子对他轻笑:“过来。”

沈清弦便过去了,走到他身边,任他拥住他,任他细细的亲吻他。

甜蜜和芳香在树林中穿梭,艳红充斥了天地,燃亮了心灵,点明了思绪。

他问他:“喜欢吗?”

沈清弦道:“喜欢。”

喜欢这美景?不,更喜欢这人。

他心心念念,似是爱了几生几世的人。

他垂首吻他,他心跳急促,可是却不舍得有丁点儿抗拒。

他的吻很轻很温柔,像是对待掌心的宝贝,怕惊着他,怕吓着他,也怕他不快。

这般小心翼翼,这般心呵护,这般爱意浓浓。

沈清弦却只想他用力些,急切些,甚至是粗暴些。

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这不是轻飘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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