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面 5(1 / 1)

加入书签

织云瞠大眸子,水润的眸,开始渗入一丝惊悸。

她凝住男人清酽的眼,令她担心的,是男人那沉重的喘息……

「是妳。」男人却在此时开口说话。

那低沉粗嗄的嗓音,在精壮结实的胸膛内,激起沉郁的共鸣。

这是她第一回听见他的声音。

「你,醒了?」然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有一丝颤软,有一丝叹息。

终于,男人的指,松开她脆弱的颈子,然那强悍的掌,仍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逼迫她贴近他灼热沉重的气息。

男人的眸微敛,他凝目,注意到身下的软床与缎被。

「妳救了我?嗯?」他问。

「对。」织云低喃,困难地轻点螓首。

每一字、每一句,当他说话时,那灼热的呼息都惹她发颤,惹她没来由的羞赧、心悸。

男人的眸变得更深沉了。

他闇沉的眼掠过冷峻的流光,修长的指绕过她的颈窍,掌心摩挲至她的后脑,长指随后撩上女人柔嫩的粉唇……

然后放手。

织云微微颤抖。

她感到羞辱。

下一刻,她回身,欲离开床畔。

「障月。」男人说。

她愣住,回眸,这时才发现,缎被已褪至他腰际,于是又慌忙别开眼,白嫩的小脸瞬间羞红……

「我叫障月。」男人再说,低笑。

似发现她的秘密。

织云屏息。

拘谨地抬眸,见到他的笑容,她除了羞赧,还有错愕……

严格说来,他脸上的笑容不算笑,因为深思,让他英俊的脸孔显得神秘。

「妳呢?」他问,眸色转深。

织云彷佛在那瞬间,看到他眸中掠过一抹暗紫色芒光。「织云。」她喃喃说,以为是自己看错。

「织云。」他重复她的名。

那低沉的嗓音,令她的心有些悸颠。

「妳真美。」他忽然柔嗄地这么对她低语。

瞬间,织云的小脸染上红枫,白嫩的娇颜更羞红。

小雀抱着一床缎被进屋时,见到她的小姐刚刚自床边站起来,脸上满是红霞。

「织云姐?妳怎么——」小雀的声音哽在喉头。

因为她注意到男人已经醒了。

「你、你醒了?!」小雀尖声问男人。

障月屈起右臂,修长的腿托住他古铜色的手肘,他长指扶着额,沉眼凝视惊骇的丫头。

小雀忽然叫一声,慌慌张张别开眼。

她又差点看到不该看的!

只是这时她又发现不对劲。「织云姐,您的颈子怎么了?红彤彤一片,好吓人呀!」小雀惊问。

「没什么,妳去吩咐厨房煮粥,病人醒了,需要吃粥食才能养足力气。」织云敛下眼,神色镇定,掩饰过去。

障月闇沉的眼,牢牢定在那张娇艳小脸上。

小雀答:「那我顺道叫人进来,为这奴隶——」顿了顿,她不情不愿地改口:「为『他』换衣。」

「他名唤障月,妳该唤他障月大哥。」织云柔声嘱咐小雀。

「什么?织云姐,您要我叫他大哥?」小雀皱眉,不以为然,正想开口再说什么,见织云脸色严肃,只好闭嘴,把到口的话再咽回去,摸摸鼻子走出房外。

屋内又只剩织云与他两人。

「我想下床。」他伸手:「给我衣衫。」

她回眸凝望他一眼,匆匆瞥过他腰下的身躯。

非礼勿视。

她垂下水眸,盯着床前的踏阶。「你的伤还没养好,况且才刚换好药,须躺下休息,等伤口上的新肉长妥了,才能下床。」她柔声说。

「为什么?」他问。

「什么?」她不明所以,忍不住抬眸看他,又匆匆将羞涩的眸子移开。

「为什么,要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这么好?」他问。

她屏息,然后淡淡回答:「这跟是否素昧平生没有关系,我见到有人生病,只是尽心救一个病人而已。」

「换了其它人,妳一样会救人?」

她点头。「对。」

他眸色略沉,半晌,徐声问:「我得一直跟妳的额头说话?」

「什么?」她怔了怔,眸子微抬起,双颊倏地嫣红。「我、把衣衫递给你,可你不能下床。」

他不置可否。

织云只得先将衣衫递给他。

估量着,待他穿妥衣裤,她才敢再抬眸看他。

过去,她曾在他眸里看见的兽性光芒,现下那光芒已经隐敛,虽未完全消失,可已几乎看不见。

「抱歉,刚才我不该出手伤妳。」他忽然这么对她说。

她微愣,白嫩的脸儿泛起一抹娇红。「没关系,我想、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

「误会?」

「误以为,我有不良居心。」她轻声说。

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答:「对。浪人居无定所,看来达观,其实防卫心极重。这点,妳倒很清楚。」他承认,他确实是浪人。

「你没有家吗?」虽然已确认他的身分,她还是这么问。

「家?」他咧嘴,眼神没有温暖。「如果街头叫做家,那么浪人有家,在街头。」

「我的问题也许可笑,但是我必须问。」她庄重地说:「你的伤很重,一个月内绝对不可能痊愈,但是,我爹爹再过数日就要回城了。」

「所以这两日我就必须离开,是吗?」

她不语,眉心轻轻折起,似在耽忧什么。「你熟悉马性吗?」她忽然开口问他。

「妳问一名浪人,熟不熟马?」他笑,眼色却略沉。

「我问错了?」她有些怔忡。

「不是错,」他道:「是问对了。」

「你懂马?」她神色略松,眼底又有了笑容。

「浪人漂流在边地,经常驯服荒地的野马,驯养之后权充为坐骑,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

「我听说过这样的事,只是,我必须确认清楚,」她迟疑地说:「因为爹爹回来后,我必须跟他交代。」

「既然我留在这里让妳为难,我现在就可以走,这点伤不算什么。」他说。

「不,你现在不仅不能下床,何况是离开?」她恳切地说:「我看过你身上的旧伤,我知道,这点伤对你来说,也许真的不算什么,可它曾经差点要了你的命,你也不能忽略它。」

他沉眼不语,因为她的话。

「为你换药时,我已经看见你身上的旧伤疤。」咬着唇,她吶吶答。

关于他身上的旧伤疤,她曾细数过好几回。

「见到我身上有那么多疤,妳不怕?」他沉眼问。

「你是浪人。」她轻声答。

「所以?」

「也许,就会有这么多疤。」

他撇嘴,笑出来。「妳认为,浪人身上就该有这么多疤?」

他的笑让她尴尬,她垂下眼,觉得脸孔发热。

第2章(2)

他告诉她:「我不走,会给妳带来麻烦,所以,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

他忽然说明日就要走,让她有些吃惊。「你担心的人是我爹爹吗?」

「城主不会允许一名浪人留下。」

她欲言又止,过了半晌,才像是鼓起勇气,轻声对他说:「也许,我的理由能说服爹爹,让你留下。」

他抬眼直视她,眸色深沉,若有所思。

「我知道宫城里正缺一名看马人,你既然懂马,我可以就这个理由,说服爹爹让你留下,这样,你就能顺利住下,安心养伤了。」她补充。

他沉默。

他忽然沉默,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我说错了什么吗?」他不愿意留下吗?

男人一径沉默地盯着她,那直勾勾的目光,让她有些不安,双颊又不自在地躁热起来。

「妳完全不清楚我的来历,就将人留下。对陌生人太好,将来,不怕这个人恩将仇报?」半晌,他徐淡地对她说。

她抬眸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轻声问他:「不会吧?」

他忽然发笑。

「如果我会,也会告诉妳不会。」他慢声道,直白的目光,仍赤裸裸勾住那双水汪汪的眸子。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