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1)
“擦干净了。”贺han川这是嫌她脏?!向晚忍着屈辱擦干净,低声说道。
裴嵩吊儿郎当地倚在桌子旁,一连喝了五六杯红酒,眼角都染上了几分红意。
“以后见了只会发情的公狗绕着走。”贺han川拿纸巾擦了擦沾染了香槟的手,随后扔了纸巾,朝北走,“跟上。”
向晚嗯了一声,垂着头跟在他身后。
等他们走出七八米后,裴嵩砰得一声把空酒杯放到桌上,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什么玩意儿,***,一个臭***也他么爬到老子头上了!”
“裴少怎么发这么大脾气?”一头亚麻sè大卷的女人走过来,身前的波涛汹涌紧紧贴在他身上。
“还不是贺han川那个贱人?!”裴嵩压抑着吼了一声,狐狸眼中一片yīn狠,“他能那么横,还不是仗着投了个好胎?”
女人谨慎地四处看了眼,娇声道:“我知道您不怕贺总,不过这到底是人家的地盘,您说话小声点。”
“滚滚滚!”裴嵩烦躁地推开她,目光紧紧盯着向晚的背影。不让他睡?他偏要睡!
向晚跟在贺han川身后,才走了十几步,就被江清然喊住了。
“han川哥,向晚,等一下。”江清然声音轻轻柔柔的,很好听。
向晚皱了下眉,还是停了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贺han川好像没听到,还在往前走。
她抿了抿chún,没喊她。
“向晚。”江清然推着lún椅到了她身前,俏丽的脸上带着让人十分舒服的笑容。
两年前同一天,江清然带着同样笑容走向红sè跑车的场景如电影般在向晚脑中播放。
怒气顺着脚底一路往上,向晚深呼吸一口气,神sè淡漠,“贺总就在前面,您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我一会儿再去找han川哥就行。”江清然温婉地笑了笑,拿起放在lún椅上的礼盒,双手递到向晚身前,“向晚,生日快乐。”
向晚连看都没看礼盒一样,眉尾的疤痕都染上了平日稍有的狂躁,“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您的礼物,我收不起。”
也不想收。
觉得恶心。
“我就怕你不收,所以送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江清然眼底似是盛着璀璨星辰,“你记得吗?我有一段时间爱上了摄影,特别喜欢抱着我的单反到处拍照。”
向晚喷出的气息里都带着灼热的躁气,她努力压着心底的愤怒和恶心,“时间太久,我记性不好。”
“差不多就是你十八岁生日前,我给你、向宇哥、我哥、我还有han川哥拍了很多照片。”江清然似是没察觉到她的情绪,脸上依旧带着明媚的笑容,“我把那些照片都洗出来了,做成了册子,送给你,纪念我们的美好青春。”
生日宴会人很多,到处都是人声,让向晚本就烦躁的心烦躁到了极点。
她不断深呼吸,试图缓解自己的情绪,但正对着江清然单纯无辜的笑脸,还有个所谓的纪念她美好清纯的礼盒——
所有的愤怒都压不住了!
砰!
向晚接过礼盒,重重扔到地上,声音由于过度拔高而显得有些尖利,“是纪念美好青春,还是纪念我的愚蠢无知?!”
有泪顺着眼角滑落,她飞快擦去。
刹那间,整个生日宴会都安静了,众人或是惊愕或是不解或是好奇或是戏谑地看着两人。
江清然收回空空的手,愣愣地看着地上散落成一团的照片,笑容如七彩泡沫在阳光下消失,只剩下悲伤,“向晚……”
“别喊我的名字!”向晚身体微微颤抖,狂躁、愤怒在四肢百骸中流动,似是要把血管冲爆了,“你不配!江清然,你不配!”
礼服为了遮住她腿上的伤疤设计得很长,她拎着裙角,在江清然受伤的目光和其他人的注视下,冲出了宴会厅。
酒店走廊里人来人往,向晚跌跌撞撞往前走,没看他们,但总觉得这些人跟两年前一样在议论她——
第九十章
比不上心冷
“就是她,开车想撞死江小姐,现在人还在抢救呢!”
“她们两个不是好朋友吗?向晚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就是不是朋友,她也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这……这不是杀人吗?”
“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跟她那个哥哥一样整天不学无术,还在学校欺负同学,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向家家大业大,这兄妹两个早就进局子里面了!”
酒店电梯前等着几个人,他们也跟其他人一样看着她,嘴chún开开合合。
向晚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总觉得他们在批评她嘲笑她。她苍白着脸跑过电梯,拎着裙角进了一旁的楼梯间。
楼梯间里黑漆漆的,随着高跟鞋哒哒哒的急促声响起,声控灯亮起,但在她跑过去后,便又重新恢复了黑暗。
楼梯无限循环,就跟她正在经历的噩梦一样,怎么都跑不到头。
砰!
向晚脚崴了一下,从楼梯上滚下去,索性滚了两三个台阶就停下了,没什么大伤。
没了声音,楼梯间的灯瞬间暗了,四处一片黑暗,静悄悄的。
隐隐响起一道水滴落地声,紧接着水滴落地声变得愈发急促起来。
向晚抱着双腿蹲在黑暗中,泪水不知何时早已遍布脸颊。她吸吸鼻子,用裙摆擦擦脸上的泪,怔怔地看着前方的黑暗,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冷。
电梯间里很冷,但比不上心冷。
也许她死在这里,发现她的也会是清洁工吧。
向晚环着双膝,下巴放在膝盖上,骨头咯得rou疼。
不是没想过出狱后揭露江清然的真面目,不是没想过贺han川还有爸妈他们知道真相后,内疚地跟她说对不起,不是没想过江戚峰一遍遍跟她道歉的场景……
可出来后她才发现,那些都只能是想想而已。
她没证据指证江清然,只能在贺han川和江清然的yīn影下,艰难地度过一天又一天,侥幸盼着有一天是尽头。
“晚晚,晚晚你在哪里?”急促而焦躁的男声响起,向晚刚止住的泪再次决堤,却仍固执地不肯出声。
“晚晚,你在哪儿?快出来,别吓哥哥!”
“晚晚,你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还有你哥说,别自己为难自己。”
向宇和林娜璐的声音此起彼伏,但向晚紧紧咬着chún,直到chún瓣咬破了也没松口。
咔哒。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声控灯亮起。
向宇看着蹲坐在楼梯间的向晚,怔住了,心脏似针扎火烤般难受。
她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在角落里,头发有些凌乱,嘴角渗出了血迹。
从他这个角度看,她弯着腰,因过于瘦削,礼服勾勒出脊椎骨的形状,再加上肩头上的伤疤,竟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可这些对他来说并不美,只有心疼,他记得她以前怎么减肥都减不下去,脸总是带着些婴儿肥。
“哥——”向晚抬头,眼神空洞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如破锣。
林娜璐掩着chún,泪水扑簌簌往下掉,拽了拽身旁还在发愣的丈夫,“快……快过去啊。”
“嘴怎么流血了?是不是谁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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