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店灵堂(1 / 1)
大爷,你啥意思啊?
听老人这么说,我心里当然不痛快。
嘿嘿,你能带着这两个极品yīn煞来到槐园村,还能有几天活头?
我看了他一眼,qiáng笑道:咋地,有啥说法吗?
老人回头朝桑岚和季雅云瞄了一眼,转过头说:一个是红袍子喜煞,一个更厉害,是被火烧死的子母凶!被她俩缠上,你还有的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季雅云的确是被红衣红鞋给缠上了,而桑岚……
回想起这两天发生在她身上的状况,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老人家,您是高人啊,您有法子帮她俩除了缠身的祸害吗?
老人干笑两声:还想帮她们?你自身都难保了!
老人似乎有点急,使劲抽了口烟,低声说:丁爷我这辈子没白占过谁的便宜,既然抽了你的烟,我总要回报你。这样,你到了小桃园村,先去我店里把我放在桌上的陶土盆给摔碎,然后再去我后边的桃园,去摘一颗桃下来。只要这两件事你都办了,保不齐你就能扭转天命,能保住你和那俩女人的命。
大爷,这不就是你的店吗?我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果然摆着个陶土盆。
老人没回答我,眼皮却往下一扫,你看看你的手!
我下意识的低眼看去,浑身猛一抽搐,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我左手的手背上,竟然爬着一只猩红的大蜈蚣!
我急忙用力甩手,那蜈蚣却像是钉在上面,怎么都甩不掉。
抬眼再看,老人居然不见了。
正当我惊恐交集的时候,忽然间,有一只手从身后搭上了我的肩膀!
啊!
我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想要跑开,却是浑身猛一激灵,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徐祸,你没事吧?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我急忙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在车上,脑袋撞到了方向盘。
想起刚才见到的蜈蚣,我连忙抬起左手,却哪有什么蜈蚣,只有那道支楞八叉的伤痕。
回过头,季雅云和桑岚双双缩在后座上,挨在一起战战兢兢的看着我。
季雅云小心翼翼的说: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
噩梦?
我捂着生疼的脑门,往外左右看了看。
雨小了很多,车停在路边的一棵大树底下。周围哪儿有什么村落小店啊。
怎么会在这儿?我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
季雅云说:我担心雨大,再开下去有危险,就说找个地方停一停。你……就直接把车停在路边,停这槐树底下了。
槐树?
仔细一看,路边的这棵树,可不就是槐树嘛。
枝繁叶茂,树干粗的一人都抱不过来。
缓了一会儿,我才渐渐理清楚思绪。
这是昨晚没睡好,一停下车就睡着了,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做梦。
可是梦里的小店和自称丁爷的老头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
槐树……槐园村……
经过一番惊吓,我也顾不上多想了,见雨停了,就翻出地图找到正路,直奔小桃园村。
终于到了小桃园村,找到张喜家的桃园,围栏的门却从外边上了锁,看桃园的窝棚门也锁了。
我给张喜打电话,还是打不通。
咕噜……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回过头,顺着桑岚低着的头往下看了看。
她昨晚‘大洗胃’,早上胃不舒服,也没怎么吃东西,这是饿了。
看看表,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在老槐树底下,我竟然足足睡了一个钟头。
季雅云说:要不咱先吃饭吧,然后再试着打给你朋友。
吃饭……
我倒是不担心联系不到张喜,关键上哪儿吃饭是个问题。
张喜家的果园在小桃园村,家却住县里。乡下村落里饭馆子可是不多见的。
走,上车。
饭馆没有,小卖部总归是有的,眼下也只能先买点方便面什么的对付一顿了。
联系不上你朋友,咱是不是就白来了?桑岚问。
切,这无所谓,大不了翻围栏进去。再说了,这里家家都种桃树,桃也已经下季了,找哪家老乡不能要几根木头啊?
我一边给娘俩宽心,一边开着车四下张望,不知不觉就到了村尾。
那儿有个小店!季雅云指着不远处说。
顺势一看,我浑身猛一哆嗦,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下去。
那的确是个小店,是一个对开的窗口,墙上用红漆写着‘小卖部’。
想起老槐树下做的那个梦,我忍不住心生寒意。
这小卖部居然和我在梦里见到那一家一模一样!
我停好车,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咬着嘴chún下车。
有人吗?买东西!
桑岚对着小卖部里喊了两声,回过身,好像没人。
我径直走到正门,看着两扇关着的斑驳木门,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起来。
店开着,里面应该有人吧。季雅云边说边去敲门。
她才敲了两下,手还没收回来,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啊!
看清屋里的情形,季雅云和桑岚同时尖叫起来。
屋子里,正中间架起的门板上躺着一个穿着寿衣的老人。
条案上摆着香烛供奉,正中间赫然是一张放大了的黑白照片。
这居然是一间停尸的灵堂!
走吧,快走啊!季雅云哭着拉我。
然而此刻我已经全身僵硬,根本就挪不动步了。
照片里的那人,居然就是之前在梦里向我要烟抽的那个老人!
你们是干啥的啊?身后有人问道。
恍惚中,我就听那人哎呀一声,丁爷咋倒头了?栓子,赶紧找村长去!
我缓缓走进灵堂,看清停放尸体的面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屋外已经聚集了几十号人。
一个年纪约六十上下的老人提着烟杆走到尸体旁看了看,又看了看条桌上的遗像摆设,喃喃道:老丁哥,你咋说走就走了呢……
季雅云把我拉到一边说:我刚才向村民打听了,这老人家是村里的老绝户,就一个人开了家小店,种了一亩桃。这是知道自己快死了,给自己发送呢。
是你们发现他走了的?老烟杆走过来问道。
桑岚忙说:我们本来是想买东西,在外面喊,没人应,推开门,他就已经这样了。
老烟杆沉声说:我是小桃园村的村长,老杨。我替老丁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撞见,隔个一夜他就得让老鼠给啃了。
不客气。季雅云看了我一眼,小心的对他说道:杨村长,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走吧。
杨村长摆了摆手,转头冲外面问:问事的来了没?
来了。随着一声不愠不火的回应,一个五十来岁,身形瘦削的半大老头走了进来。
问事的,算是一种副业,也是一种职业。
一般都是德高望重,懂得礼法的人来担当。
哪家有红白喜事,负责主持和打理。
小桃园村的问事和张喜是本家,姓张,叫张安德。
季雅云要拉我走。
我说等等,再看看。
我有种很qiáng烈的感觉,之前老槐树下的那个梦,绝对不是偶然。
更主要的是,在条案的一边,赫然摆着一个陶土盆!
张安德先向停放的尸体拜了几拜,然后在灵堂内四下打量一番。
嘶……
看着供桌,他忽然吸了口气,这灵牌……
咋了?杨村长问。
张安德回过身,和他低声耳语了几句。
转过头来,眉头还微微皱着。
很快,他舒展开眉心,大声对外边的人说:丁爷的情况咱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乡里乡亲的,咱就一起送他一程吧!
杨村长走到门口,招呼村民站好。
张安德走到条案前,拢了拢上面的一把香,看着遗像叹了口气,低声说着什么。
爸。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人走了进来,冲张安德点了点头。
张安德把三支香用烛火引燃,交给他:给你丁爷上香。
那人点点头,走到停放的尸体正前,双手捧着香,大声的说道:丁爷走好。
说着,便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但是,就在他刚弯下腰的一瞬间,尸体的眼睛猛然间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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