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赑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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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雨衣和我对视,眼中露出复杂的神情,忽然甩开我的手,纵身从窗口跳了下去。

不要!我大吃一惊,跟着就想往外跳。

瞎子一把拉住我:你不要命了?

我定神一看,腿肚子就是一哆嗦,白雾正快速的消散,露出了地面的景物。

我们所在的楼层,正是六楼。

而黑雨衣已经在雾气消散前跳了进去,白雾散尽,已经没了她的踪影……

我愣了好一阵才缓缓转过身,却发现先前那只巨大的怪龟竟然不见了。

那到底是什么……我喃喃的问。

回去再告诉你。瞎子说。

我转眼看向萧静。

她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痛苦,原本惨白的脸上竟多了几分红晕。

我说:你不是萧静,你是给日本人表演的歌女。

萧静点了点头。

你夺了萧静的肉身,她却留在了你应该待的地方。

这一次萧静没有任何反应。

裴少义和田武文是你杀的,你吸了他们的血……

没有!不等我说完,萧静就大声说道:我从来没有害过人!除了……除了……

我相信她,看来这件事另有隐情。瞎子说。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走到萧静面前说:

要我相信你没害人也可以,跟我走,在两件吸血案没有查清楚前,哪里都不准去。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我的事?萧静问了一句,眼中忽然露出了惊恐的神sè,向后缩了两步,你是他们的人!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他们是谁,我知道你不是萧静,是因为我是赵奇的朋友。

萧静身子一震,赵奇……

说到赵奇,她眼睛里竟莫名流露出一丝喜悦。

先离开这里吧。瞎子朝走廊的尽头看了一眼,回过头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萧静没再说什么,跟着我和瞎子一起下了楼。

刚出楼洞,就听一个呱噪的男人声音粗声吼道:狗东西,可让老子逮着你了!

顺着声音一看,就见一个披着军大衣的男人手里提着根铁枝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看清这人的样子,我不禁一愣。

他居然就是之前我和瞎子在录像里见到的那个‘消失’的工作人员。

这人来到跟前,看着我们也是一愣,怎么还有女的?

我听出他就是先前在楼下叫骂那人,闻到他满身酒气,忍不住微微皱眉。

你们是什么人?每天晚上来这儿干什么?那人嘴里问着,一双醉眼却瞄着萧静的xiōng脯。

我拿出驾驶本在他眼前晃了晃,说我们是警察,来这里是追踪犯人。

有逃犯来我们这儿了?他的目光总算从萧静身上挪开了。

我懒得跟他墨迹,只冷着脸说了声‘跑了’,就和瞎子、萧静离开了工地。

回到家,我朝303的房门看了一眼,抿了抿嘴chún,掏出钥匙开门。

一进屋,瞎子就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丢给我一罐,自己打开一罐,咕嘟咕嘟guàn了一气。

我把啤酒放在一边,让萧静坐。

不等我问,瞎子就说:

是赑屃。

赑屃?

瞎子点点头,赑屃,龙的第六子,龙头龟身,喜负重。

小区里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我觉得不可思议。

瞎子摊了摊手说:

和树小区这块地,在很久以前多半是块凶地,有风水先生布局镇压了凶势,变凶地为吉地。那头大乌龟,应该就是用来镇压凶势的赑屃石像。至于是什么时候、什么人布局,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是说我们看到的巨龟是石像?

我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要说马头石人是石膏像我还能相信,可那巨龟却是在被黑雨衣打掉眼睛后眼睁睁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瞎子说:我们看到的当然不会是真的石像,用你们yīn阳行当的话来说……那就是石像成jīng后的jīng怪吧。石像在地下年深日久,吸收了人气和地底阳火,所以有了灵性。小区一拆,格局必定要改变,那石龟就是感应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到别的地方去。

因为吸收了地火,所以这东西对yīn煞气势十分的敏感,就算是在临走前,也要除尽楼里的yīn煞邪祟。你本身就是煞体yīn身,萧静也……所以这趟你们算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说起来还得多谢那位穿黑雨衣的神秘仁兄,如果不是他出手干掉了那家伙,等它走到震位离开,楼就会塌,我们都得玩儿完。

听他提起黑雨衣,我脑仁一阵生疼。

那双眼睛……

我甩了甩头,转向萧静问:真不是你用微信约瞎子去那里的?

萧静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小声说:我不怎么认识字。

我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如果她真不识字,那和裴少义、田武文,以及瞎子聊微信的就一定不是她。

我不由得想到在遇到马头石人的时候见到的那个萧静,下意识的摸了摸xiōng口的yīn瞳。

段乘风说要找到萧静的魂魄就要靠yīn瞳,可当时yīn瞳并没有任何反应啊。

关键萧静的魂魄不是被困在日军俱乐部嘛,怎么会出现在和树小区里……

瞎子指了指萧静,说:

她是什么身份,就不用我说了。她喝公jī血、吃公jī冠,是因为她不能自生元阳。出现在那栋楼里,应该是被赑屃的地火之气吸引,躲在那里是为了借着地火阳气活下去。如果她吸了活人的血,根本就用不着再用这两种笨法子。所以我敢肯定,她一定没有吸人血。

说着,走过来搭住我的肩膀,她的衣服都和之前见到的萧静不一样,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萧静猛然瞪大了眼睛:什么?萧静离开那里了?

萧静……

我捏了捏眉心,抬眼看着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萧雨。

我和瞎子对视一眼,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诡异感觉。

你是苏州人?我问。

萧静……萧雨点点头,却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是苏州人?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她忽然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抹惶恐,赵奇也知道是我占了萧静的肉身?

对。

萧雨身子摇晃了两下,神sè惨然的跌进了沙发里。

我努力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

你说的他们是什么人?日本鬼子?还是老yīn?

萧雨眼神微微闪动,无力的说:

我很累,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儿?

我也是满脑子疑惑,感觉头痛欲裂,打开啤酒一口气喝完,进里屋拿了床被子出来给她。

和瞎子回里屋和衣躺在床上,瞎子又跟我说了一些关于赑屃镇局的事,我也没怎么听进去,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天亮醒来,来到客厅,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摆放在沙发上,却不见萧雨。

瞎子走到茶几旁,拿起上面的一张纸看了看,反手递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用那种小学生的字体写着四个字:我没杀人。

看来她真的不怎么认识字,四个字都错了一对儿。

瞎子点了根烟,掏出墨镜戴上,我倒是希望是她杀了裴少义和那个什么田武文。

为什么?我转眼看着他。

昨天晚上见到的石龟,毕竟不是真正的龙子赑屃,它吸收的地火全都聚集在两只眼睛里。萧雨吞了一颗眼珠,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用担心元阳散尽了。如果她是凶手,就不会再有人被害了。

听了瞎子的话,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嘟……嘟……

电话不出意外的接通了,听筒里传来徐洁轻柔的声音:喂。

我沉默了片刻,清了清嗓子,说:亲爱的,你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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