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捉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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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店里可谓是座无虚席, 丁萝这老板娘和苏桨顾桓两个小店员忙到焦头烂额, 点单, 制作甜点, 上甜点, 结账……

真是忙到什么杂事乱事都抛到脑后了, 满脑子只剩忙忙忙。

等到丁萝和苏桨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11点了, 本来这个点还是会有客人来店里吃东西,但是因为徐家离甜品店实在有点儿远,且那地方僻静, 还是早点儿回去好。

丁萝得将车停到自家车库里,便在别墅门口前让苏桨先下车了。

苏桨想着几个小时前徐斯泽对她说的话,心里各种小雀跃却怂得不行, 想到还要见他, 心里砰砰跳。

苏桨开门下车,迈上门口的阶梯, 来到门边, 手指在指纹锁上一按, 门咔哒一声, 开了。

房里乌漆抹黑, 一盏灯都没有亮, 真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咦,没回来吗?”苏桨疑惑地喃喃道,小失望难以抑制地从心里泛起。

想起他手捧着她的脸挤成一团的画面, 苏桨就恨自己不浪荡大胆一点儿, 当时就应该冲上去吧唧亲他一口的。

“唉,怎么这么怂啊!”苏桨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脸颊。

她走进门廊,摸索墙上的开关,打开。

刹那间,头顶宛若缀着一滴滴小水珠的水晶吊灯亮起,暖黄sè的灯光颜sè偏浅,柔柔地在门廊的瓷砖上淌成一片。

徐家连门廊这一块都像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地面、墙壁、鞋柜、过道灯……都是jīng雕细琢过,容不得一丝瑕疵。

苏桨等丁萝回来后就到楼上去了,这天气燥热,一整天下来她背后也覆着一层黏黏的汗,赶着到浴室里冲个澡。

等她洗好出来后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苏桨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身上穿着黑sè的丝质吊带睡裙,肩带细细,露出她莹白纤细的手臂和性感的锁骨。

裙摆处缝上了一圈黑sè的网花,一荡一荡地摩挲着她的小腿。

她房间里的吊顶灯是丁萝帮她选的,灯罩是很浅很浅的粉sè,白sè的灯光一经过灯罩就被滤成了浅粉的光,白墙都被染成了粉墙。

苏桨刚在床上坐下来,肚子就咕噜咕噜响。

她是个吃货,肯定挨不了饿,当即就决定下楼做点宵夜吃。

家里有开冷气,苏桨在睡裙上披了件长款的白sè薄开衫就下去了。

她下楼的时候,丁萝刚好坐在客厅跟周意茹打电话。

丁萝讲着讲着就看到苏桨从楼梯上走下来,朝她招招手,对着电话那头喊:“阿意啊,小桨下楼来了。”

苏桨笑着走过去:“阿姨,我妈跟我打电话都没这么勤。”

没错,周意茹就上次苏桨来徐家的时候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叮嘱她不要好吃懒做之后,就没再打电话过来了,有了闺蜜忘了闺女……

这么想,她跟徐斯泽还挺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周意茹有了闺蜜忘了闺女,丁萝有了闺蜜忘了儿子……

苏桨看丁萝跟周意茹聊得正欢,就直接跟她说了一声:“阿姨,我去做个宵夜,给你也做一份吧。”

丁萝正好也饿了:“好啊。”

苏桨想着丁萝阿姨是个跟她一样喜欢捣鼓美食的人,兴许有她想要的那种材料,便问:“阿姨,家里与粘米粉吗?”

“有啊,上次买来做糕点的,还没用完,在厨房里。”丁萝说,“你要用它弄什么吃的?”

“肠粉。”苏桨道。

“呃?肠粉?”丁萝有点懵,“我还真没吃过。”

苏桨拨了拨还湿漉着的头发:“我大学是在广东那边上的,读书的时候经常吃肠粉,好久没吃啦,嘴馋。”

“好吃?”

“很好吃。”苏桨道。

“行。”丁萝支持,“好吃的话,咱就把它收入店里的美食里。”

电话那头的周意茹听见自己女儿的声音:“苏桨,在那边有没有好吃懒做?”

苏桨刚想回答,丁萝就把话头给抢去了:“阿意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我可喜欢小桨这孩子了,做东西好吃还乖,恨不得她来当我儿媳妇呢。”

苏桨一听儿媳妇这三个字,半个月前周意茹提起那桩娃娃亲的画面又在脑中鲜活起来。

说实话,有点……心动……

但既然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想啦,苏桨也不想深究徐斯泽三番两次撩她的原因,自作多情是会被现实泼冷水的。

苏桨脑中都能自动想象出一幅画面,现实居高临下对她吐口水:呸,自作自受,小婊砸。

苏桨撇撇嘴,没想再听下去,急忙起身:“我去做吃的了,饿死了。”

苏桨进了厨房,翻出了用夹子夹了起来的粘米粉。

她突然想起来又可以做直播了,不过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这身睡裙,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在广东那边,正宗的肠粉用的材料不是粘米粉,而是用自家磨出来的米浆,用米浆做出来的肠粉口感比较好,皮薄又滑。

苏桨倒了适量粘米粉进瓷盆里,再兑了一些水进去,拿了一双筷子把它搅拌至糊状。

她从冰箱里找出瘦肉,放进碗里后加了盐、jī粉、葱花,同样用筷子将它们搅拌。

做完这些后,苏桨又从冰箱里拿出一棵生菜来。

择菜、洗菜,一切没一会儿就有条不紊地完成了。

徐家的厨房对于苏桨和丁萝这种喜欢做美食的人来说,真的犹如天堂。

丁萝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要将家里的冰箱填满,而且样样齐全的那种,不过量不多,足够吃就好,毕竟放多了终有一天会坏。

等这一切准备工作做完,苏桨找出蒸盘,往里面倒了少许拌成糊状的粘米粉,让它们刚好在蒸盘上能铺成不厚又不太薄的一层。

她敲了个jī蛋进碗里,然后将加了葱花和tiáo料的瘦肉放进去,搅拌,再将它们倒进蒸盘上的粘米粉,碾碎。

最后往上放了几片生菜,抹了一点油上去,整个肠粉的制作流程就大功告成了。

苏桨将它放进锅里蒸,等这个出锅的过程中她自己弄了香喷喷的蒜头酱油,那盘出锅了之后她又做了一盘。

不久后,两盘肠粉就都做好了。

白sè的瓷盘围纹着一圈淡雅的小花,一块块肠粉整齐地码在上头。

金黄的蛋早已嵌入成型的粘米粉里,一块一块肠粉,或白或金黄,带着葱花的肉末点缀其上,生菜被切成一块块绕在其中……

最后,苏桨玩上面淋了一层带着点油的蒜头酱油,蒜头的味道早已融入酱油里,香味喷鼻。

瓷盘还有点烫,苏桨只能拿着抹布一盘一盘端出去。

她还没将肠粉送到客厅里,远远的,丁萝的声音就从客厅里传来。

“好香!”

丁萝和苏桨一样,都是典型的喜欢吃又喜欢自己动手做好吃的那种人,所以丁萝一直朝苏桨她妈夸她,说这孩子和她心有灵犀,兴趣相投。

苏桨走进客厅,将两盘肠粉放到茶几上,道:“这蒜头酱油超香的!”

丁萝已经挂了电话,她凑近肠粉看:“蒜末放到油里炸,然后再兑上酱油?”

“是啊。”苏桨忙点头,递给丁萝双筷子。

苏桨这才回到厨房里把自己的那盘肠粉端出来。

结果她刚走进客厅,就看见从楼上chā着兜下来的徐斯泽。

苏桨:“……”不是不在家??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睡裙,其实也不是说很bào露,就是觉得在徐斯泽面前穿睡衣太low了,应该好好打扮一番的……

她还在这么想着,徐斯泽那大长腿已经下了楼梯了。

丁萝见儿子下楼,看他头上扣着顶鸭舌帽,就知道他要出去了。

“出去干嘛?”丁萝吃肠粉的动作停了下来。

其实她这儿子经常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但他在外面不闹事,久而久之丁萝和徐楷就不怎么管着他了。

徐斯泽声音有点躁:“买药。”

“又胃痛了?”

“嗯。”

苏桨听到胃痛一词,微皱眉,今晚见面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啊。

她仔细瞧了一眼他的脸sè,嘴chún和脸sè是真的有点苍白。

“是刚才才痛的吗?”苏桨还没怎么想清楚就直接问出口了,心底焦急,“吃晚饭了没?”

徐斯泽从下楼的那一刻自始至终没有瞧过她一眼,听她问话,这才瞥过去一眼。

他的眼神很冷,看得苏桨一愣。

她咬了下chún,几个小时前不还跟她笑着跟她说话吗?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

苏桨手中还用抹布端着肠粉,热热的温度递给了抹布,而带上温度的抹布就像长了一只小利齿,狠狠朝苏桨的指尖处一咬。

苏桨被这丝热给拉回了思绪,立马弯腰将手中的肠粉放在了桌子上。

“你这小子,小桨跟你说话呢。”丁萝对着徐斯泽背影喊。

苏桨直起身子,想着他胃不好不能吃肠粉,去煮个小米粥给他喝。

“我去煮个小米粥给你喝。”她看着徐斯泽道,真是cào碎了心,喜欢的人哪里不舒服了,都想帮他受着……

这时徐斯泽已经走近了她身边。

苏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结果,徐斯泽一眼都没甩给她,面无表情,旁若无人般径直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无比清晰的嗤笑。

苏桨登时一愣。

“关你pì事。”

他的声音又冷又寒。

大夏天里,却似料峭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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