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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皋问道,“如果金军渡过黄河,宣抚打算怎么办?”

“兀术不是被吓大的,”岳飞笑道,“他要当真做了这样的决断,我也只能恭喜四太子,逃了一条性命。牛太尉,请你到时候用五百骑试试,四太子还剩下多少勇气。”

“宣抚,你越来越抠门了,前些日子还是一千骑。”

“不是抠门,我现在要给四太子打气!”

岳飞一本正经的回答引来一阵哄笑。

王贵笑道:“宣抚现在和四太子是一头的,我们离他远点。”

“要不我去故意败上一场?不过,宣抚,现在打胜仗可比打败仗容易多了,”徐庆皱着眉头,“我要宣抚先打赏个几千贯。”

岳飞神色不变:“好了,笑话说完没有?”

薛弼道:“这里让人唯一放不下心的,还是吴太尉一军。郾城到洛阳,绕道五百余里。五百余里,六天赶到,要死人的。”

敌前行军,惯例每天行进五十里,吴拱一军比规定的速度提高了一倍。五十里的规定是因为要保持体力,随时准备战斗。虽然吴拱一军因为鄂司的布防严密,不用考虑大战,可以将全部力用于赶路。然而六千战兵长途快速移动,很难保证全员到达。

薛弼续道:“虽说于干办(鹏)先一天率三百骑兵和五百老兵先行踏白,可是吴太尉毕竟不曾独当方面……”有着一双害羞的眼睛,一紧张就结巴的吴拱,给薛弼的印象太过深刻。

“直老,知道我独当方面的时候是多大?”

“要是打太行山宣抚自己扯旗子算,是二十二;要是打不做杜充爱将算,是二十六。”

“吴太尉虚岁也二十二了。”

“可是,宣抚,吴太尉不一样。他是,”薛弼不好意思说吴拱向来不招吴待见,改口道,“他没有经过风浪。只走过一次河南路,还是宣抚带着的。”

岳飞笑道:“直老,你太小看吴太尉身为长子,一心要在父亲跟前证明自己的意愿了。何况,他又不是没有援军。”

岳飞向来深沉,近来更是目光中有着隐藏不住地忧虑。如此张扬恣意,实为众人所罕见。

……

吴拱率领六千子弟兵行走在汝州通往洛阳的大路上。这一军先从郾城作出南撤的佯动,在行走半天之后,掉头折向襄城-汝州方向。

现在行军三天,路程已经过半。他的右手是犹然与兀术在颖昌到郑州一带相持的同袍,他们浴血奋战,用一次次或大或小的战斗,紧紧咬住兀术的主力;左手则是浩荡绵延的豫西群山,雨中的伏牛山苍郁巍峨,林树间挂满了不知名的野果,被雨水洗涤后散发着芳甜的香气。而缭绕于山间道路的雾气,则让吴拱想起了家乡。自己的家就在这大山以西,穿过秦岭,肥沃的关中平原沃野千里……

横贯陕、豫的秦岭,是汉水、嘉陵江和渭河的源头,它在河南一分为三,北为崤山、中为熊耳山,南即伏牛山。伏牛山主峰达数千尺,是当之无愧的洛阳南钥。

快了,快到了。吴拱骑在一匹毛色光滑的黑色骏马上,手握手刀刀柄,挺直了脊背。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领军。当初,从川陕到鄂州,父亲的部下外加亲家王俊(非张宪部下)护他顺流而下,亲手将他交给了岳飞。而今,他终于可以挺起胸膛,昂着头,面带微笑地对着王叔、二叔(吴麟)还有吴家子弟们谈笑风生。

“让开,让开。”前方的呼喝声打断了吴拱的思绪。一骑打着岳字旗帜,飞驰而入。吴拱前军立即散开了一条通道。

“拜见吴太尉。”马上骑手拱手致意。

“不知于干办有何吩咐?”吴拱记得,这是于鹏率领的踏白一军的统领。

“前方就是伊水支流,我部已经搭设了浮桥,供太尉一军通过。于干办吩咐我通传,请太尉一军避开主桥。过了主桥,也不要占用主路,请走田间。此前再五里,即是一个打尖的所在,请太尉率军暂歇一时。有点检医药官为太尉一军病员医治。”

“吴拱遵命。”

这几天以来,于鹏的踏白一直通过这种方式和吴拱联系,不过让出主桥的命令还是第一遭。吴拱略想了想,猜测是有后援通行,心下不格外留意。他率军不敢逗留,但有意让手下统领带队先行,自己留在了队伍后段。

正走在浮桥之上,只听一声呼哨,继之以一句嘹亮的乡音:“老乡,你落在后面了。”

一人双马夹带风声从主桥上超过了牵马而行的吴拱。

吴拱愕然:“德高(张子盖),是你,竟然是你。什么时候这么阔绰了?”

张子盖点头微笑,掠过吴拱,遥遥留下一句:“咱们前头见。”

吴拱:“嘿,等等我。”他不走浮桥,直接策马跳入了水中。

不只是张子盖,这一队两千骑,均是一人双马。奔腾的马蹄敲击在石板桥上,发出巨响。后面的骑兵等得不耐烦,便也学着吴拱的样子,纵马跳入伊水,泅渡过河。

上千匹马翻腾起的水花,还有欢乐的歌声,飘荡在河谷之间。

“银枪背嵬呀,打女真。”

“德高,你部下唱的什么歌?”吴拱在临时搭设的帐篷中,和张子盖席地而坐。

张子盖快乐地用陕西山歌的调子重复着:“银枪背嵬呀,打女真。嘿,大郎,你这是明知故问。”

吴的外号叫大郎,调笑他是吴长子的意思。

吴拱红了脸:“我、我没有,明知故问。”

张子盖用手抬起吴拱的下巴:“看你,一着急就这样。算了,不跟你逗了。银枪吗,我这一军原本就是张家的银枪队,背嵬吗,自然是岳帅的亲兵。嘿,我要集两军之华,怎么样,有志气吧。”

吴拱笑了,这个二代子弟与自己是如此的不同,总是这样的意气风发。“德高,你很有志气。我原先还以为……”吴拱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提起往事。

“以为啥?你那点小心思呀,都写在脸上了。我和岳帅那点子芥蒂,早就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我真替你高兴。”吴拱嗫嚅着。

“呸,你替我高兴!你是我什么人呀!”张子盖笑着喝了一口水,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许喝酒,张子盖也不敢违反。“其实,我羡慕你才是真的。”

“哦?我?”

“你呀,终于能在吴宣抚面前露脸了。而我呢,我的伯父已经不在了(张俊)。他要是看见我这一军今天的气势,不知得高兴成什么样子。一人双马,嘿,你不知道,大郎,我是全军瞩目的对象。宣抚的亲生儿子背嵬军都没这待遇。就是可惜……”张子盖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了下去。

“你是张相公最爱的少将军。”吴拱一样黯然神伤。

“不说这个了。”张子盖抄起军持,将水从头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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